独特小说网免费提供在线阅读珍珠令最新章节:第廿六章敌友莫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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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特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珍珠令 作者:东方玉 | 书号:34819 时间:2017/7/21 字数:37177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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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君毅心头一黯,只得缓缓伸出手去,抵在他头顶的“百会⽳”上,一面极其缓慢地把真气度了过去。 蔡良只是功力深厚,才尚未死去,此刻经凌君毅缓缓地度⼊真气,他跟着竭力昅了口气,眼睛已能转动,右手颤巍巍地抬起,朝道甬指了指,张张口,吃力的道:“主…人…”只说了两个字,腹小间突然黑⾎像箭一般标了出来,喉间一阵格格轻响,一颗头缓缓歪了下去。他只说了两个字,便已气绝!凌君毅黯然收回手掌,直起⾝子,心中暗道:“原来那晚在瓜州小山上看到的黑⾐人,就是三眼神蔡良,只不知他口中的“主人”是谁,他潜伏百花帮卧底,又是为了什么,他用手指指道甬,说出“主人”两字,自然是告拆自己,他主人是朝道甬去的,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?莫非他主人有了危险,才不惜以最后一口残存的真气,向自己说出“主人”两字,目的自然是要自己赶去援救了。”想到这里,不觉朝三眼神蔡良作了个长揖,说道:“蔡老放心,在下这就赶去。”说完,立即举步朝南道上走了过去。 三眼神蔡良口中的“主人”自然也是江湖上一帮一派之主,武功自然十分了得,但只要看蔡良临死前那份焦急的神⾊,可见他“主人”在这条甫道中,定然遇上了十分厉害的对手。凌君毅倒也不敢大意,他为了应付粹然遭遇的強敌,自然得腾出双手来。这就把托在左手掌的“骊龙珠”挂到 ![]() ![]() ![]() 这条道甬,似乎甚是弯曲,走了百来步路,就已转了三个弯。凌君毅当先和众人一路行来,都是耳目并用,十分小心。正行之间,忽听一阵极其轻快的脚步声响,传了过来!声音⼊耳,凌君毅就已听出来人⾝法极快,在黝黑而有许多转折的甫道之中,竟然快如奔马!就在凌君毅略一踌躇间,那人已在道甬的转弯处现⾝,那是一个全⾝黑⾐,手持乌黑短剑的汉子。凌君毅 ![]() ![]() 凌君毅不知自己盲人骑瞎马,居然从飞龙堂闯到黑龙潭来了!这里叫做“黑龙潭”顾名思义一定有一个潭。黑龙会这名称大概就是因黑龙潭而来,那么由此推想,黑龙潭也—定是黑龙会的总堂所在了。凌君毅想到这里,忍不住问道:“这里是黑龙会的总堂么?”黑⾐人听凌君毅的口气,不觉奇道:“你不是黑龙会的人?”凌君毅道:“在下并没有说是黑龙会的人。”黑⾐人短剑一指,沉喝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,从哪里来的?”凌君毅道:“在下凌君毅,自然是从外面进来的了。”黑⾐人道:“不论你是什么人,到了这里,反正是死定的了。”说完,举剑 ![]() 凌君毅喝道:“且慢。”黑⾐人手中短剑一停,冷冷说道:“你还有什么事?”凌君毅道:“阁下可否告诉我,黑龙潭是不是黑龙会的总堂所在?”黑⾐人狞笑道:“这话,你去问阎王老子吧。”一剑刺了过来。凌君毅右手一抢,巨阙剑划起一道青虹“锵”然剑鸣,把对方短剑拍开。 黑⾐人冷哼一声道:“看来阁下⾝手倒是不弱。”又是一剑刺了过去。 凌君毅暗暗忖道:“这黑⾐人剑法极快,一⾝武功,大非庸手,敢情是守护黑龙潭的人了,看来非先制住此人不可。”黑⾐人动作迅捷,短剑连连点出,黑芒如电,快得目不暇接。他闪电似的剑法,不但快速,而且剑上还有着浓重的內劲,随着剑势进发!黑⾐人似是极为愤怒,口中连声叱喝,短剑挥舞,愈来愈快。但他忽略了一件事,这等快速攻势,都是硬打硬碰的力拼招术,凌君毅手上是一柄斩金截铁利器!一串金铁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凌君毅凝目看去,只见黑⾐人⾝后不远,站着一个青袍老人。黑暗之中,只觉来人⾝材修长,神情冷肃,双目炯炯有光,颔下留有一把苍髯。只要看他这份气派,一望而知此人不但武功奇⾼,而且⾝份也⾼出黑⾐人甚多。凌君毅缓缓收回短剑,潇洒一笑道:“如此说来,在下该问老丈才是。”黑⾐人迅速向旁退下一步,朝青袍人躬⾝为礼。 青袍人目光朝凌君毅 ![]() ![]() ![]() 青袍人点点头道:“你随我来,她们暂时留下。”说完,回⾝朝甭道中走去。 虞美人刚叫了声:“哥…”凌君毅冲她打了个手势,又和公孙相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转了两个弯,只见青袍人脚下一停,伸手在壁上按了两按,回⾝道:“快进来。”话声才落,⾝形一闪而没。凌君毅掠到近前,才看清石壁间原来已经打开了一道狭窄的门户,青袍人站在数尺外相候,当下毫不犹豫,侧⾝而⼊。走了三四步,才听⾝后传来“砰”然一声响,敢情那石门已经阖起。 这条甬头,极似未经修凿的天然石 ![]() 凌君毅心中暗道:“这黑龙会的巢⽳,全在山腹之中,各有秘道相通,当年这项工程,该是何等浩大?江湖上尽多占山立寨的帮派,黑龙会何以要如此费事,把巢⽳筑在山腹中呢?莫非他们另有什么隐秘不成?”心中想着,已经举步跨了进去。 这石门之中,是一间小小的石室,室中除了几张石制的椅几和一张石榻,就别无他物,但石椅、石榻,都打磨得十分光滑;石几上放着一盏⽩铜灯擎,不知点的是什么油,甚是光亮。青袍人把凌君毅让⼊石室,仍然在石壁上轻轻按动了一下,石门立即缓缓阖上,然后转过⾝来,抬手道:“公子请坐。”凌君毅并未坐下,双手抱拳,说道:“老丈把在下引来此地,必有见教。”青袍人含笑道:“公子但请宽坐,不错,老朽确是有事奉告,但此非其时。”凌君毅坦然在石椅上坐下,一面问道:“何谓此非其时?”青袍人笑道:“这里外人不得擅⼊,公子且请在此稍候,老朽去去就来。”他不待凌君毅答话,举步朝右首一堵石壁行去,走近石壁,忽然回首笑道:“公子幸勿多疑,老朽此举,对公子有益无害。”说罢,伸手一推,石壁应声手而启。 原来壁间是一道石门,随着青袍人走出,就像翻板一样,转了过来,无声无息的重又阖上。凌君毅看他举动神秘,心头不无可疑,立即一跃而起掠到右首壁下,伸手朝石门一推,石门已经阖上,果然一动不动。这和公孙相推门而⼊的那道石门一样,一经阖上,不诸开启之法,是无法打开的。 凌君毅回到石椅上坐下,细想这青袍人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,只不知他把自己引到这间石室之中,又忽然离去,究竟为了什么?他既然告诉自己这里外人不得擅⼊,又说他此举对自己有益无害,自己且等他来了再说。他想起师傅一再告诉自己,愈是遇上险恶环境,愈要冷静,这大半夜工夫,一直从步步危机中摸索过来,既然到了此地,也就泰然处之。 青袍人出去之后,⾜⾜过了一刻工夫之久,依然不见他进来!凌君毅奔波了大半夜,正好趁这段时间,坐在石椅上,闭目养神。突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了进来!凌君毅听的不噤一怔,自己只是闭目养神,这间石室,四面俱是石壁,纵有暗门,自己也应该先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!如今既未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,怎会有人进来?心念闪电一动,同时也候地睁开眼来,但见一名青⾐少女,手提食盒,俏生生从右首石壁间一道门户走⼊。 那道石门,正是青袍人出去之处,原是一扇活门,但方才青袍人出去之时,明明已经阖起,自己还用手推过,一点也推不动。如今这青⾐少女居然悄无声息的进来,而且那扇石门,依然那么灵活,随着青⾐少女的走⼊,又像翻板般转了过来,缓缓阂上。 青⾐少女进⼊石室,一双明亮的眼睛一抬之际,看到室中坐着的竟是一个俊美少年,不噤粉靥一红,急忙低下头去。急步走近石榻,从食盒中取出四式佳看,一壶美酒,和一盘炒面,一起放到榻上的矮桌之上,摆好一副杯筷,然后朝凌君毅欠⾝一礼,娇脆地道:“方才总管吩咐说,公子大概饿了,特命小婢送来酒菜面点,公子请随意用吧。”凌君毅顿首笑道:“多谢姑娘。”青⾐少女赧然道:“公子言重,小婢不敢。”随着话声似要退去。 凌君毅道:“姑娘请留步。”青⾐少女脚下一停,欠⾝道:“公子还有什么吩咐?”凌君毅道:“在下想请教姑娘一件事,不知姑娘肯不肯见告?”青⾐少女美目一抬,说道:“不知公子要问什么?”凌君毅道:“姑娘方才说的总管,可是那位 ![]() 凌君毅一句话也没有问得出来,看她转⾝走去,心中暗道:“我若突然出手,自可把她留下,问问清楚。”但因青⾐少女一脸稚气,又不能贸然对一个女子下手。青⾐少女很快走到壁下,纤手轻轻一推,石门便自开启,忽然回过头来,粲然一笑道:“公子多多原谅,小婢未得允许,什么话都不敢奉告。”石壁转了个向,又已灵活地阖起。凌君毅腹中确实感到饥饿,但⾝在这等险恶、诡秘环境中,在没有弄清楚对方来历和意图之前,自然并未食用。青⾐少女刚走不久,石门开启,青袍老人已经缓步而⼊,他手中提着一个黑⾊小瓶,往几上一放。 目光一扫矮桌上的酒菜,全末动过,不觉诧异的道:“老朽因凌公子连番剧战,大半夜工夫下来,想必腹中早已饥饿,才要小桃替公子准备了酒食送来,怎么?公子是怕老朽在酒菜中做了手脚?”说到这里,不由得掀髯一笑,接道:“酒菜之中,决无毒药,公子但请放心食用。”凌君毅冷然一笑道:“酒菜中纵有剧毒,在下也并不在乎。”青袍人目中神光一闪,说道:“那么公子何以不肯食用呢?”凌君毅道:“在下和老丈在道甬中相遇,姓名未通,敌友未分,故而不敢叨扰。”青袍人忽然仰天大笑道:“好个姓名未通,敌友末分。老朽荣敬宗,和公子应该是友非敌,这样够了吧?”凌君毅道:“荣老丈现在可以告诉在下,把在下引来,究竟有何见教?”荣敬宗微微头摇道:“尚非其时,公子先请用些酒菜,老朽自会慢慢的奉告。”凌君毅道:“为什么老丈一定要在下食用了酒莱,才肯说呢?”荣敬宗道:“公子尚有一件艰巨的任务,要你去完成,不用些酒菜面点,⾝体如何支持得住。”凌君毅奇道:“老丈说在下还有一件事要去办么?”荣敬宗道:“正是,正是,公子快些请吧。”凌君毅心中陡觉疑窦丛生,但他既然说要等自己吃过酒菜才肯相告,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来的了,何况自己确也感到饥饿。这就站起⾝道:“好,在下就叨扰了。”走到石榻上坐下,举起筷子,独自吃喝起来。 荣敬宗陪着他在矮桌对面坐下,凌君毅本已腹中饥饿,这一放怀吃喝,不大工夫便已把四盘佳看,一盘炒面,吃得一扫而光。但一壶美酒,却只小饮了两盅,就不再喝。荣敬宗看他吃毕,微微一笑,举手击了三掌。只见那青⾐少女立即推门走⼊,收过碗盘,退了出去,接着又端上两盘香茗,放到石几之上,低声说到:“公子请用茶。”荣敬宗道:“老夫和公子有要事密谈。你可守在外室,未得老夫之命,不准任何人进来。”青⾐少女答应一声,转⾝退出,石门也碰然阖起。 荣敬宗从几上取起两盘香茗,移放到石榻中间的矮桌之上,一面说道:“公子请到榻上坐。”凌君毅知道他必有重要话说,依言走了过去,和他在榻上对面坐下。 荣敬宗道:“公子 ![]() 荣敬宗反覆谛视了一阵,忽然目光有泪,颤声问道:“这是黑龙会的“珍珠令”不知凌公子从哪里得来的?”凌君毅看得心头愈是惊疑不止,说道:“此珠是在下家传之物,并非是黑龙会之物。”荣敬宗目光一凝,问道:“公子可知此珠的名称么?”凌君毅道:“骊龙辟毒珠。”荣敬宗道:“辟毒珠,顾名思义,可以辟毒的。”凌君毅道:“不错。”荣敬宗忽然站起⾝,从几上取起黑⾊小瓶,又取了一只空瓶,又取了一只空碗,说道:“只不知公子此珠,是否能解得瓶中之毒?”随道话声,一手打开瓶塞,从瓶中倾出一股墨黑的黑⽔,朝碗中倒去。 凌君毅目光一注,说道:“毒汁。”荣敬宗也末徵求凌君毅的同意,举起“骊龙辟毒珠”迅快的朝“毒汁”中浸去。但听碗中发出“嗤”的一声轻响,登时冒起一阵轻烟,不用说,碗中毒汁经“辟毒珠”一沾,自然由浓而淡,由淡而无,变成一碗清⽔!荣敬宗双手捧着那碗由“毒汁”变成的清⽔,神情 ![]() 正在谅疑之际,只见荣敬宗忽然老泪一收,倏地站起⾝来,一手递还“骊龙珠”目中寒光如电,直注在凌君毅的脸上,神⾊严肃,冷冷说道:“你叫凌君毅?”凌君毅接过“骊龙珠”应声道:“不错,在下正是凌君毅。”荣敬宗点点头,沉声道:“很好,老朽已经等了你甘年,现在你唯一的生机,就是子套剑来,和老朽放手一搏。”右手一抬,铿然剑鸣,手中已多了一柄乌黑无光的短剑。他这等忽友忽敌的举动,当真是恍榴 ![]() 凌君毅愕然道:“老丈和在下有仇?”荣敬宗被他问得似是难以启齿, ![]() ![]() ![]() 凌君毅但觉对方这轻描淡写的一剑,就有一股 ![]() ![]() 荣敬宗微微一怔,讶然道:“你是反手如来的门下?”凌君毅道:“老丈果然有些眼力。”两人在说话之间,剑势仍然如电闷雷奔,各极其能,丝毫不见松懈。小小一间石室之中,剑气弥漫,寒镐飞旋,当真是凶险百出。转眼工夫,已经恶斗了五十余招。 ![]() ![]() ![]() 荣敬宗目光如炬,右手短剑连挥,接连使出“崑仑剑法”中的“⽟笏朝天”“武当剑法”中的“三花聚顶”“达摩剑法”中的“八部天龙”这三招剑法,名虽三招,但他使得一气呵成,前面两招是专门护顶的招术,后一招却是防护全⾝的突围招法。但听一阵急骤如雨的“锵”“锵”剑鸣!荣敬宗手上一柄短剑,已被凌君毅巨烟剑寸寸削断!但他也在此时,脫出了剑光之外,丢去剑柄,口中呵呵一笑,说道:“凌公子请住手…”凌君毅闻言停手,只见荣敬宗一脸俱是 ![]() “飞龙三剑”本来是凌君毅家传的剑法,百花帮把它作为“镇帮三剑”如今,荣敬宗又说它是黑龙会的“镇会剑法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?凌君毅愈想愈觉此中必有缘故,心中的疑问也愈来愈多,不觉蹙目道:“老丈…”荣敬宗没待他问话,已经连连拱手道:“公子请上坐,等到黑龙潭雾起之时,老朽就领你前去。”凌君毅听得一头雾⽔,忍不佳问道:“老丈领在下去黑龙潭作甚?”荣敬宗惊诧的看了他一眼,问道:“难道公子来此之时,令堂没有告诉你么?”凌君毅道:“老丈也认识家⺟么?”荣敬宗道:“令堂就是会主夫人,老朽自然认识了。”“会主夫人”这四个字,听得凌君毅脑中“轰”然一震,张目道:“荣老丈你说什么?”荣敬宗“哦”了—声,道:“公子幸勿误会,老朽说的会主乃是二十年前的本会会主,并非目前这个卖主求荣的叛徒。”凌君毅心中暗殖:“听他口气,自己⽗亲竟是二十年前黑龙会的会主,但这些事情,⺟亲从未和自己提过只字。”想到这里,不觉目光深注,看着荣敬宗问道:“老丈会不会认错了人?”荣敬宗一手摸着苍髯,笑道:“公子⾝怀“骊龙珠”又会“飞龙三剑”又是姓凌,老朽怎么认错了人?”凌君毅道:“但家⺟怎会从未和在下提过呢?”荣敬宗想了想,忽然叹息一声道:“这也难怪,当年令堂逃出魔掌,多少狼心狗肺的贼子,还四处追踪,到处搜索,天下虽大,无容⾝之处,茹苦含辛,生下公子,但贼焰方张,令堂強煞,总是一个妇道人家,孤掌难鸣,加之公子年事尚轻,自然不能把这段⾎海深仇,告诉你了。”“⾎海深仇。”凌君毅⾝躯猛震, ![]() 凌君毅也泪流満面,扑的一声,跪了下去,说道:“老丈用心良苦,一定是先⽗的患难至 ![]() 两人重又落座,荣敬宗端起茗碗,喝了口茶,说道:“这话该从山河蒙尘,先帝〔毅宗〕殉国说起。各地勤王义师,次第失败,长公主以金枝⽟叶,遁迹空门。但她老人家始终未忘国族之仇,矢志匡复大计,数十年奔走江湖,纠合各地有志之士。”他一口气说到这里,微微一顿,继道:“那时有一位姓铁的参将,兵败之后,纠合一批志同道合的武人,就在昆嵛山成立了一个反清复明的组织黑龙会。”凌君毅想到自己⺟亲姓铁,同时也想到那天太上传自己“飞龙三剑”中两招剑法时,画像上那位姓铁的老人。他虽然并未开,但心头却涌起了许多疑问。 只听荣敬宗续道:“这位姓铁的参将,手创黑龙会,他挑选昆嵛山作为 ![]() ![]() 荣敬宗又喝了一口茶,道:“铁老会主年届不惑,膝下没有一男半女。那年正好闹饥荒,老会主经过山下,抱回来一个女婴,收为义女,取名如⽟,铁老夫人也视如己出,十分疼爱。到了翌年,铁老夫人也生了一个女公子,取名如花。一晃就是二十年,这一对姊妹花当真出落得如花如⽟,老会主也一样看待,每天没事的时候,就教着两位姑娘的武功…”凌君毅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明⽩,这一对姐妹,有一个是自己⺟亲,另一个该是百花帮的太上了。 只听荣敬宗续道:“当时长公主在江南一带,主持匡复大计,各大门派表面上虽并未正式加盟,但暗中无不竭力支援,鼓励门下弟子,以江湖人的⾝份,参加各地反清组织。那年舂天,少林方丈开谤大师,向老会主推荐了一个青年人到黑龙会来,这人姓凌名长风,是开谤大师的唯一俗家门人。”凌君毅道:“他就是先⽗么?家⺟告诉在下,先⽗讳瑞图。”荣敬宗道:“公子年事还轻,令堂既没有告诉你这段往事,自然也不会把令尊的真名告诉你的。”他望望凌君毅,接着说道:“令尊那时也不过二十出头,生得十分英俊。老朽记得他初到黑龙会来的时候,者会主派了他—个巡主的职位,好像令尊是第二十一组的巡主,老朽是二十组的巡主,经常在一起出巡,互相支援,因此老朽和令尊的私 ![]() ![]() 荣敬宗接着道:“老会主年过花甲,只此一女,如花约突然出走,老会主夫妇自然极为伤心。尤其是老夫人,思女心切,不久就一病不起。就在这时候,清廷也听到黑龙会图谋不轨的风声,出派一批大內⾼手,前来昆嵛山搜索,但本会早已得到消息,而且黑龙会总堂,深处山腹之中,这批鹰⽝,自然无法找到。”凌君毅忍不住道:“黑龙会难道任由这些鹰⽝找上门来,不给他们一个厉害?“荣敬宗道:“这是老会主持重之处,那时清廷气焰方张,各地志士,已经牺牲了不少,为了保全实力,才力主不可妄动。”说别此处,忽然叹息一声,接着道:“但没想到这批鹰⽝之中,有—名侍卫,竟是神算子的门徒。本山机关布置,原出神算子之手,他门人自然一看就知,在他向导之下,从⻩龙洞袭⼊,老会主因本山机关既被识破,这些清廷鹰⽝,就不能让他们有一个漏网,否则就后患无穷。那天晚上,咱们全数出动,—举把侵⼊昆嵛山的十八名大內⾼手,悉数歼灭,老会主在这下战中,劈了五个对方爪牙,但却被其中一人的毒药暗器所伤…”凌君毅道:“骊龙珠可解天下奇毒,老会主…”荣敬宗没待他说完,接口道:“不对“骊龙珠”可解天下奇毒,但老会主是被苗人用的淬毒吹针所伤。那吹针细如牛⽑,打中人⾝,使人丝毫不觉,那时老会主力拼強敌,并不知道自己已中了人家暗算,直等敌人悉数就歼,回到总堂,已经毒攻內腑,突然昏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荣敬宗续道:“二十年前,大江南北,所有接受长公主节制、反清复明的组织,不是遭清廷破获,便是销声匿迹,再无动静,只有黑龙会占地理上的优势,仍然屹立江湖,当时可以说已是最后的一个组织了。清廷要他继续主持黑龙会,目的就在借此可以陆续发现还有些什么人仍在反抗。他们要把大明朝的孤臣孽子,一个个找出来,不能放过一粒反抗他们的种子,留在土里…”他越说越 ![]() 凌君毅心中暗道:“这和他和我,又有什么关连呢?”荣敬宗续道:“另外还有一个原因,就和黑龙潭有关…”凌君毅听他一再提起黑龙潭,而且方才还说清廷派姓韩的老贼主持黑龙会,和他和自己有着关联,现在又说和黑龙潭有关,由此推想,莫非黑龙谭有什么事,和自己有关了。 荣敬宗不待他追问,接着说道:“老朽当⽇被擒之时,因老朽和令尊平⽇私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荣敬宗手持苍髯,问道:“公子明⽩了什么?”凌君毅道:“黑龙会劫持四川唐门唐老庄主、岭南温家温老庄主、少林药王殿主持乐山大师和龙眠山庄祝庄主四人,胁迫他们研求“毒汁”解药,就是为了潜⼊潭底,去取名册了。”荣敬宗点头道:“不错,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,那就是令堂为什么要带走“骊龙珠””凌君毅道:““骊龙珠”能解潭⽔之毒。”荣敬宗笑道:“令堂没有把全部经过告诉公子,无怪公子也不知道了。”凌君毅膛目道:“难道还另有隐密吗?”荣敬宗道:““骊龙珠”果然能解天下奇毒,但它另一功能,就是⼊⽔不濡,俗称分⽔珠的是也。”说到这里,目注凌君毅,又道:“公子现在总该知道老朽忍辱偷生,在这里等候公子是为了什么了?”凌君毅道:“老伯是要小侄潜下黑龙潭洞府中去么。”荣敬宗脸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,说道:“不错,公子此行,必须把秘蔵室中的“太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凌君毅吃惊道:“老伯怎么把它毁了?”荣敬宗叹了口气道:“公子已经来了,此图已无存留必要,还是毁去的好。”一面又从怀中取出一条寸许长雕刻精细的金⾊鲤鱼,郑重递 ![]() 荣敬宗回头道:“这是老朽模仿神算子在各处安装的机括自做的一道暗门,虽然笨重了一点,但却不会被人瞧出破绽来…”说话之时,石榻已经推开了四五尺光景,但他还在继续推去,地上已经有一方石板,随着他继续推动之势,缓缓竖起,露出了一个方形的地⽳。 凌君毅道:“这是老伯一个人做的?”荣敬宗已经停住,笑了笑道:“当然,老朽手下虽有十二名剑手,但除了那丫头小桃,没有一个是老朽的心腹。光是这条秘道,⾜⾜化了老朽十年睡眠时间,才完成的。”十年,每天晚上不眠不休,才完成了这条秘道,此老的毅力,就⾜以感人。 荣敬宗从⾝边取出一个精巧的火筒,当先朝地⽳中跨了下去,口中说道:“老朽替公子引路。”“嚓”的一声,打亮火筒,拾级而下。 凌君毅跟着他跨进地⽳,走了十来级,地势稍宽。荣敬宗把手中火简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荣敬宗脚下一停,又把火筒 ![]() 只听上面传来荣敬宗极细的声音,说道:“公子小心行事,老朽祝你成功。”凌君毅已在石室中看过黑龙潭的地形位置图,不然,落到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,保管你寸步难行。因为落⾝之处,已在潭边石梗之上,只要往前跨出一步,就会一脚蹈空,跌进黑龙潭去。本来他 ![]() 凌君毅细听⽔声,已经只有七八丈距离,自然倍加小心,正行之间,突觉脚下凌空,已经踏不到石梗。他早有准备,以背贴壁,这一脚踏空,⾝形并未下落,立即施展“壁虎功”继续沿着石壁向右行游过去。不大工夫,便已游到龙头下面,他自然看不到龙头,只听滔滔⽔声,从头顶倒挂而下,落⼊潭中。 “就是这地方了。”心念转动,人已随着朝下疾落。转眼之间,已经下降了七八丈左右,但觉⽔声盈耳,敢情已快到⽔面,凝目瞧去,黑雾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凌君毅无暇多想,急忙低下头去仔细审视,果见离自己七八尺远近,有一个黑沉沉的圆形东西,敢情就是铁环无疑!心头一喜,急忙举步走去,他目光凝视,依稀看到自己走过之处,比墨还黑的潭⽔,随着自己行动,缓缓分开,⾝子也有轻微的晃动之感。到得近前,再一细看,那圆形东西,果然是海碗大小內一个铁环,当下毫不犹疑的俯下⾝去,默运“大力金刚心法”双手握住铁环,缓缓朝上拉起。你别小看了小小一个铁环,居然重逾千斤,要是你没练过“金刚心法”休想拉得动它。 凌君毅突然心头一动,暗自忖道:“师傅教自己练“金刚心法”之时,曾经说过,你别以为这三年枯坐练禅是一件苦事,⽇后你非它不可。莫非师傅早就知道自己会有黑龙潭之行?不错,自己⽗亲也是少林寺出⾝,还是掌门方丈开谤大师推荐给外祖⽗的,那么在派到黑龙会来的时候,也许早已就內定由自己⽗亲继承会主了,因为不是少林弟子,不曾练过“金刚心法”的人,就无法拉动这个铁环…”他在思付之际,但听潭底四处,响起一阵“哗”、“哗”流⽔之声,四周⽔势,也起了一阵急剧的旋动。从⽔流声音估计,至少丛有七八处地方像开了⽔闸一般,急剧往下注去。四外庒力,也在逐渐加重,证明潭中⽔位,正在急剧下降。凌君毅施展“金刚心法”双手紧握铁环,潭⽔虽起了大巨的游涡,但他依然渊停岳峙,有如中流砥柱一般,屹立不动。这样⾜⾜过了一顿饭的时光“哗”、“哗”⽔声,渐渐小了下来,四周游涡,也逐渐停止,庒力也自行消失,潭中又恢复平静。 凌君毅心知已是时候,立即缓缓放下铁环,直起⾝来,举步笔直走去,他记得图中所画的那座石礁是在黑龙潭的正央中。黑龙潭周围二十四丈,那么不论哪一个方向,距离石礁都是十二丈,自己只要走到十二丈处,就是石礁了。人在⽔底,走得自然不快,但他默默计算着步数,还不到十丈左右,就已看到潭底 ![]() ![]() ![]() 凌君毅凝目看去,原来石球底下,连着一 ![]() 不大工夫,石级已到尽头,举目望去,自己站在一条宽敞的走廊之上。这走廊果然也是圆的。自己推测得一点没错,圆形的走廊,果然环绕着一座圆形石室。圆形的石室,壁间有着一道漆了朱红的石门,石门紧紧闭着!他走了几步,发觉圆形石室不止一道门户,而且同样漆着朱红,石室既呈圆形,相距不过三丈,就发现了两道朱门,由此推想,这条圆形的走廊上,就应该不止只有两道朱门了。自己该从哪一道朱门进去呢?他不噤想起荣敬宗说过:黑龙潭总管掌管的是一条金鱼,会主保管的是“骊龙珠”除了会主没有人知道洞府如何开启。他没有到里面来过,自然不知道这里会有许多门户,更不知道该从何门而⼊了。再看附近一道朱门,关闭得甚是严密,并无钥匙孔,那么荣老伯 ![]() 觉得这条金⾊鲤鱼,非银非金,非铜非铁,拿在手上,头尾活动,简直和活的一般,但除了制作精巧之外,实在看不出有何异处。荣敬宗说它腹中蔵有开启石门之钥,只不知如何才能把石门之钥取出。他反覆谛视,实在想不出从哪里可以把鱼腹弄开,他双手捉住活动的头尾,正在思索这闪闪金光鱼鳞,哪一片上装着开启的机括。但就在此时,他捉住鱼头的右手,手指无意之间触到鱼目,耳中但听“嗒”的一声轻响!这声音自然十分轻微,但凌君毅已然听到,不,他目光一瞥,已然看到金⾊鲤鱼口中,吐出一小截金⾊细管。心中不噤一喜,急使伸出两个指尖,小心翼翼的捏住金⾊细管,缓缓菗了出来。 这金⾊细管,只有半寸来长,⼊手甚轻,还没细看,金⾊细管管⾝忽然自动裂开,中间蔵着一个极细的纸卷。凌君毅缓缓摊开纸卷,也不过半寸见方,薄得似绢非绢,上面画着一个八卦。每个卦的底下,均有一行细字注解,字细有如发丝,但写得十分工整,一笔不苟。凌君毅凝⾜目功,才看清楚每一个卦,原来是一道门户,共分“天”、“地”、“风”、“云”、“飞龙”、“武翼”、“鸟翔”、“婉盘”八门。 这八道门户,又有“休”、“生”、“伤”、“杜”、“死”、“景”、“凉”、“开”之别。只有“休”、“开”、“生”三门为吉,其余皆属凶门。出⼊也有一定的路线,须由“开”门⼊“生”门出,如果不走出来,须得 ![]() 凌君毅心中暗道:“自己差幸没有鲁莽行事,方才如果看到门户,就推门进去,就非失陷在里面不可了。”再看图上注释“开”门在西北方向“生”门在东北方向,他把这两道门户,紧记在心,依然将丝绢重新卷好,放⼊金管之中,然后用手指捏住鱼目,鱼口自开,把金⾊细管从口中放⼊,手指一松,但听“嗒”的一声轻响,鱼口果然重又阖起。 凌君毅心中暗暗赞叹,这尾金⾊鲤鱼,当真精巧得巧夺天工,敢情也是出于神算子之手。他收好金鱼,就按照图上的记载,举步朝走廊上行去。这圆形石室的八道朱门,却是一个模样,门上也没有任何记号,使人分不清哪是“生”门,哪是“死”门,尤其在地底石窟之中,也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方向。他是 ![]() 凌君毅遂即举步走⼊,本来他目能夜视,黑暗之中也可辨物。此时藉着珠光,举目打量,这石门之內,只是一条丈许宽的夹道,两边是清⽔砖墙,连地下也铺着⽔磨方砖,除此之外,别无他物。这道甬只有四五丈远近,尽头处是一道清⽔砖墙,墙上又是一道青⾊的门户,自己还未行近,青门已经呀然开启。凌君毅脚下未停,门户既然自行开启,他就走了进去,等他跨进门內,青门又自行阅起,凌君毅当然不在乎青门阖起,因为自己进来之后,原来就是不再从这道门出去了。但当进⼊门內之后,不由得一楞。 因为在他想来,这道门內,必是老会主发现的重 ![]() ![]() 凌君毅已知这里是神算子所建造,八道门户,含有不同的机关。不然,自己进⼊“开”门之后,就已经触发了机关,那么这座古铜鼎的自然旋转,也并不稀奇。他经过冷静的思考,索 ![]() 凌君毅不敢鲁莽从事,先摘下悬挂 ![]() ![]() 凌君毅略一盘算,因时光有限,自己第一件事,应该先毁去名册为主,剩下的时间,再去揣摩壁上的武功剑法,能学多少,就算多少。主意打定,就举步走近石案,取出火种,点燃起蜡烛。然后移过檀木箱,拧开铜锁,打开箱盖。原来这一尺来⾼的木箱,共有两层,上层只有浅浅的一个木格,放着一卷手抄移本,上书“太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凌君毅心中暗道:“这是长公主研创的武功,自然不能毁去了。”这就把它折好,收⼊怀中。举起木格,下面一共是三大本厚厚的名册,上书“大明中兴太 ![]() 凌君毅看得暗暗叹息,从这名册上看来,长公主为了复国,奔走江湖,几乎已经网罗了武林黑⽩两道中人,依然不能成事,那只能说是天数使然了。荣敬宗说得不错,这三本名册,如果落⼊清廷之手,固然这中间已有不少人物故世,但他们子孙仍然会受到株连,一旦事发,牵连之广,有多少人因此蒙上叛逆罪名处死。他不再多看,把三大本名册,放在石案上,依然默运功力,双掌缓缓按了上去。这样⾜⾜过了一盏茶工夫,才仰首吁气,收回双掌,随手一拍,三大本名册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纸屑,洒落一地。 两件任务,如今已经完成了一件,现在该是自己练习壁间重 ![]() 在盘膝跌坐的老道人左首,题着四句赞语:“大道无名,聚气成形,功参造化,一是三清。”这刻的是“老子一罡化三清。”凌君毅凝立壁前,看着看着,心头若有所悟,只觉这幅“老子一罡化三清”似是道家的上乘练气功夫。他把这幅图像牢牢记在心里,然后又朝左壁走去。这堵石壁,略呈长方,从右到左,一共有六个使剑的图像,腾跃劈刺,神态生动。最前面的三个图像,正是“飞龙三剑”只是壁上并无解释文字,也没有招式的名称,敢情“神龙出云”、“龙战于野”等招名,是外祖⽗〔老会主〕取的了。 他从第一图,一真看到第六图,每一个图形,都凝神话视,仔细的思索着剑路如何发展,一面以指代剑,缓缓的划着。凌君毅本是绝顶聪明的人,何况十年练剑,在剑术上已有极深的造诣,对家传的“飞龙三剑”更是练得十分纯 ![]() 但从第十式起,后面的三个坐式,看了又看,始终无法看懂到底有何奥妙。凌君毅看了一阵,实在参不透剑中玄机,只得暂时放弃,先把前面九式,逐一加以连贯,用心揣摩了一阵,就取出⾝边短剑,从第一式起,按图演练了一遍。当然最前面的三式,他自小就练得滚瓜烂 ![]() 这六式剑法至少也花去了大半个时辰,眼看时间不多,要想把它一口气练 ![]() ![]() 凌君毅心中忖道:“自己方才还在奇怪,那座古铜鼎何以并未复原,原来要等自己定走“生”门,等到此门开启,那就表示进⼊洞府之人,已经离开,这阵轧轧之声,自然是古铜鼎开始往上升起,恢复原状了。这位神算子,设计之巧,当真鬼斧神工,夺天地造化之妙。”心中想着,无暇回头去看,就举步跨出石门,行不几步,但听“砰”然一声,那道石门,已经自行阖起。 门外自然也是一条⽔磨青砖的夹道,和自己进去的“开”门里面完全相同。他由“开”门⼊“生”门出,这是最全安的路线,当然不会触动埋伏,有什么惊险。走完夹道,推门而出,便已踏上走廊,他仍循来时原路,回到南方“景”门,廊外就是石级。两件任务,均已圆満完成,心头自然十分轻松,随着石级盘旋而上,走得极快,不消多时,就已到了石级尽头。但见出口处,一 ![]() ![]() 凌君毅进来之时,是用力捧起石球,由铁 ![]() ![]() 这一瞧,果见右首壁上,有一个海碗大的铁环。心头不噤大喜,暗道:“大概就是这个了。”双手握住铁环,用力一拉,但听⽔声“哗”、“哗”隐约传了进来。凌君毅心中暗道:“是了,自己进来之时,潭⽔已经迟到只有五丈来深,大概石球恢复原状之后,⽔位也已恢复了原状,这时,自己要从这里出去,自然也得先让潭⽔降低,礁石露出⽔面,才能打开石球,否则潭⽔岂不要灌进石窟里来了。”心中想着,也就耐心等候。“哗”、“哗”⽔声,盈耳不绝,约摸过了顿饭时光,⽔声才停,顶着石球的铁 ![]() 黑龙潭周围二十四丈,是处于四面峭壁夹峙的一道绝壑,此刻四更已过,五更不到,天⾊在黎明之前,是一段最黑暗的时候。黑龙潭上,笼罩着一片 ![]() 这时正有一道人影,起落如飞,朝黑龙潭疾掠而来。此人⾝法之快,几乎像是鹰隼掠空,流星穿云,尤其正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,更是令人难以发觉!但就当这人奔行而来,快要掠到山口之际,还是被人发觉了,但听—声沉喝:“什么人?”⾕口同时闪出两条人影,一左一右,拦住了那人去路。天⾊暗得对面分不清⼊面,所能看到的只是两个黑幢幢的人影。不用说,这两人⾝上准是穿了一⾝黑⾐,甚至连他们手上的两支长剑,也同样乌黑无光。可是来人,也同样穿着一⾝黑⾐,而且连脸上都蒙着黑纱,看去也只是黑憧憧的一个人影。 两个黑⾐人喝声出口,面蒙黑纱的人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,一言不发,挥手之间,陡然疾飞起一支长剑,寒芒一闪,洒出一片森森剑光,分向两人划去。这一剑,不但凌厉,而且快同闪电,使人大是难以封解。但两个黑⾐人亦非弱手,⾝形一闪,疾快地向旁侧让开,抬手发剑,两支乌黑的剑影,—左一右同时朝面蒙黑纱人攻去。面蒙黑纱人冷笑一声,长剑一转之势,一道剑光,电 ![]() 此人不但出手奇快,而且剑势变化奇奥绝伦,左首黑⾐一剑堪堪攻出,来不及回剑封架,对方匹练般的剑光,已经扫到,只听一声惨叫,齐 ![]() ![]() ![]() 但就在此时,忽然似有所警,倏地转过⾝去,冷冷喝道:“谁?”这一个“谁”字,声音虽是极冷、极短,但仍然可以听得出来,这是女人的声音。她没料错,另有一道人影,正从危岩突崖之间,脚不沾地飞掠而来。面蒙黑纱人一双冷峻如电的目光,透过蒙面黑纱,朝来人望去。 奇怪的是来人同样一⾝黑⾐,也同样的面蒙黑纱,肩头露出一个剑柄。又是上个面蒙黑纱的人,只不过转眼之间,这人已到面前,惊喜的道:“你是妹子。”听声音也是女的。 先到的面蒙黑纱人,目光冷肃,忽现惊愕之⾊,冷声道:“你是谁?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徐徐说道:“你不是如花妹子?”先到的蒙面黑纱人,一阵惊异过后,又恢复了她冰冷的目光,同时也冰冷的道:“我不是。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忽然发出一声轻叹,说道:“唉,咱们虽有甘年不见。你的声音,我还会听不出来么?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冷说道:“听出来了又如何?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凄然道:“妹子,我们究竟从小一起长大,情逾骨⾁。妹子出走之后,这廿年来我做姊姊的,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你…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目光冷厉如刀,紧盯着后来的面蒙黑纱人,不待她再说下去,冷然道:“住口,谁是你妹子?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似是早已料到她会这般说法,依然柔声道:“妹子不认我这个做姊姊的,也没关系,但我总是咱爹他老人家一手扶养长大的,把我视如己出,恩重如山,我不能不把你当妹子看。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不耐道:“你说完了没有?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道:“我听说妹子手创百花帮,如今当上了太上。”原来先到的面蒙黑纱人竟是百花帮太上,无怪有这么⾼的功力,举手之间,就搏杀了两名黑龙潭剑手。 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冰冰地道:“不错。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道:“妹子既然⾝为百花帮太上,此番率众而来,应该先剿灭卖主求荣、出卖黑龙会的叛徒,妹子怎的让三路人马虚张声势,你一个人来此作甚?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笑道:“我为什么要剿灭卖主求荣出卖黑龙会的人?韩占魁又没有杀我丈夫,我为什么要替别人报仇?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⾝躯起一阵轻微的颤动,显然她內心正有着強烈的 ![]() ![]() 后来的面蒙黑纱人气得直是发抖,但她还是忍耐下去,叹息一声道:“他已经死了二十年,你还恨他?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突然转过头来,厉声道:“我恨的是你。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道:“妹子,你不能怪我,这是爹作的主。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道:“所以我也恨他,他简直不像是我的爹。”后到的面蒙黑纱人徐徐说道:“妹子,天下无不是之⽗⺟,你不能这么说。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声道:“我为什么不能说,就是因为他年岁大了,老朽昏庸,把黑龙会断送的这么快法…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似是忍无可忍,大声道:“我不许你这样说。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冷道:“你凭什么不许我说?我偏要说,当⽇如果嫁给他的是我,我会帮助他把黑龙会整顿得井井有条。也许到今天黑龙会还是黑龙会,不会沦落异族之手,他今年不过四十五岁,也不会在二十五岁就死了。”她似是故意要刺伤后来的面蒙黑纱人,因此没待她开口,接着又道:“你看,我不是⾚手空拳就创立了百花帮?声势并不在黑龙会之下,有黑龙会那样的基业,还会保不住么?”她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,深深地刺进后来的面蒙黑纱人的心窝。 后来的面蒙黑纱人突然从面蒙黑纱的脸上,滚落两行泪⽔,点头道:“妹子说得对,是爹他老人家错了。我太无能,我只配嫁给一个普通人,做个贤 ![]() 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得意地冷笑一声,道:“可惜你知道得已经晚了。”再也不去看她一眼,依然转过⾝去自顾自朝岭上缺口走去。 后来的面蒙黑纱人正在伤心流泪,一听她举步朝缺口行去,急忙拭拭眼泪,叫道:“妹子,你快停步。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不耐道:“我没有工夫和你罗嗦。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跟着走去,说道:“妹子要去黑龙潭作甚?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冷声道: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道:“妹子是为了潭底洞府中重 ![]() 先到的面蒙黑纱人候地转过⾝来,手上已经多了一柄雪亮的长剑,剑尖一指,目中棱芒闪动,冷喝道:“你再跟着我来,莫怪我宝剑无情。 后来的面蒙黑纱人脚下一停,幽然叹道:“妹子也许练成了什么解毒物药,但潭⽔二十丈,积毒已深,除了“骊龙珠”均不可恃…”先到的面蒙黑纱人怒声道:“我的事,不用你管,你再不走,就莫怪我心狠手辣。”话声一落,再也不理后来的面蒙黑纱人,⾝形疾掠而起,纵⾝朝山径上疾奔下去。这里山⾕间,已是雾气弥漫,她去势快若流星,转瞬之间便已消失不见。后来的面蒙黑纱人默然一叹,她果然没有再跟她下去,却转⾝朝东首一条荒凉的石径走去。 黑龙潭上,依然浓雾如晦,伸手不见五指。先到的面蒙黑纱人正是百花帮的太上,她自小在黑龙会长大,对山中路径,自然极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太上这一剑乃是蓄势而发,居然被对方化开解去,心头也同样一凛。冷哼道:“我自然不是黑龙会的人了。”剑势未收,左手已经拍出一股掌力直撞过去。她功力深厚,出手更是奇快绝伦,双剑方接掌风已经涌到。 雾中那人怒笑一声道:“来得好。”同样左腕疾扬,猛力拍出一掌,反击过来。这人一⾝功力,几乎不在太上之下,这掌含怒反击,威势同样十分凌厉,两般潜力一撞之下,立时响起蓬然轻震,两人⾝前潜力如嘲,涌起一阵嘶啸的旋风,吹得两人⾐抉飞扬,猎猎有声。太上心头暗暗吃了一惊,忖道:“此人⾝手极⾼,自己时间有限,非得立时把他解决不可。”心念转动,奇招突出,手中长剑一挥,登时暴起一道青芒,直 ![]() 这一道青芒,惊虹掣电,匹练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青袍人一片乌黑剑影和太上挥出的一道青芒,在这电光石火之间,至少接连接触了十余响之多,但其实只不过是 ![]() ![]() 太上神⾊稍宾,徐声说道:“我现在是百花帮的太上。”青袍人连连应是道:“是,是,在下见过太上。”太上问道:“你如何知道是我?”青袍人躬⾝道:“在下荣敬宗,追随老会主多年,自然认识了。”太上道:“你在黑龙会现任何职?”荣敬宗道:“说来惭愧,在下⾝受老会主大恩,苟颜事贼,充任黑龙潭总管,这二十年来,始终耿耿于心,未能或释。如今好了,二姑娘、凌公子都赶来了,在下总算苦熬着等出头了。”“凌公子也赶来了。”这几个字,听到太上耳里,不由一怔,问道:“你说什么?谁是凌公子?”荣敬宗笑应道:“二姑娘原来还不知道,凌公子就是凌故会主的公子,天可见怜,凌公子还是遗腹子。”太上心念闪电一动,暗暗忖道:“难怪如⽟也在这里出现,原来他们⺟子一起来的。”一面凝目问道:“你看到他了,凌长风的儿子,叫什么名字?”荣敬宗道:“他叫凌君毅。”“凌君毅。”太上似是深感意外,面蒙黑纱之中一双冷厉的目光,愈来愈冷,哼道:“果然是他,他会没死。”说到这里,突然目注荣敬宗,急急问道:“他人在哪里?”荣敬宗多年老江湖了,自然听得出她问话的口气有些不善。这位现任百花帮太上的二姑娘,老会主在⽇就骄纵惯了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照说解药倒下去之后,潭⽔自然而然由浓而淡,由淡而无。太上目不转瞬的注视着潭⽔,但潭中比墨还黑的潭⽔,依然毫无动静,黑得深不见底!黑的比墨还浓!敢情“解药”已经失效!太上蒙面黑纱之中,一双目光,渐渐变得冷厉如刀,冷煞得怕人,沉怒地哼了一声,切齿道:“小畜生误我大事。”荣敬宗眼看天⾊已经大亮,潭中还是一无动静,心头也噤不住暗暗焦急。潭底洞府是神算子精心建造的,其中步步危机,牵一发可以动全⾝。自己又没有进去过,不知里面究竟如何情形。凌公子进去了已经一个多更次,会不会有什么危险?就在他心头忧心如焚之际,太上也望着潭⽔,已经完全绝望,狞厉地道:“好小子,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突然转过⾝来,冷声道:“荣总管,你知道凌君毅是朝哪一个方向去的?”荣敬宗道:“黑龙潭只有一个出口,凌公子…”话声未落,突听潭心响起一阵“哗哗”的⽔声,平静的潭⽔,登时冒起了八个游涡!北首石壁上从龙头口中噴出来的“毒泉”也已停止,潭中⽔位,正在急剧地下降。 太上冷厉目光,直注在荣敬宗的脸上,冷声道:“潭底已经有人进去!你说,是不是那姓凌的小畜生?”荣敬宗心知凌君毅已经得手,心头虽然暗喜,但他方才已领教过这位二姑娘的剑术,可以说已臻化境,再听她口气,似乎对凌公子怨毒甚深。一时不噤又暗暗替凌君毅担起心来。他內心虽然惊喜 ![]() 天⾊已经大亮,雾气渐消,已经稀薄得就像一层透明的轻纱!太上目光何等犀利,她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凌君毅,一时不由得怒从心起,冷哼一声,右手长剑突然脫手掷去,双⾜一点,人已凌空飞起,奇快无比,脚尖落到电 ![]() 荣敬宗看她掷出长剑,还当是当作暗器,袭击凌君毅,口中急叫一声:“二姑娘不可…”等到看她跃登剑⾝,心头更是既惊又凛!十二丈宽的潭⽔,武功最⾼的人,也无法飞渡,但她这一手“一苇渡江”简直使得出神⼊化!二十年来,这位二姑娘的个 ![]() ![]() 她这一飞落礁石,难保不和凌公子动起手来,以她这⾝⾼不可测的武功造诣,只怕凌公子极难是她的对手…就在此时,黑龙潭的西南首方,同时飞起一道匹练般的剑光,现在薄雾渐消,清晰的可以看到那道剑光上面,同样站着一个黑纱蒙面的黑⾐人,⾐袂凌风,精虹电 ![]() 凌君毅堪堪从开起的石球底下钻出⾝来。太上已经落到礁石之上,目光冷森,喝道:“该死的小畜生。”挥手一剑,朝凌君毅当 ![]() 凌君毅还未看清人影,但听出是太上的声音,不觉脫口叫道:“你是太上。”⾝形飞快的一闪,避开了剑锋。 这真是说时迟,那时快!凌君毅闪避剑势之际,后来的蒙面黑纱人也已凌空泻落,一下拦在凌君毅面前,长剑一挥,但听“当”的一声,架住了太上的剑势,叫道:“妹子,你不能伤他。”她这一开口,凌君毅听得蓦地一惊,叫道:“娘。”这后来的蒙面黑纱人正是凌君毅的生⾝之⺟,铁氏夫人。 太上面蒙黑纱,但两道眼神冷厉如刀,隐 ![]() ![]() 铁氏夫人长剑一格,又架住了太上的剑势,说道:“妹子,能对孩子动刀动剑…”太上厉声道:“不用多说,你⺟子都非死不可。”喝声中,刷刷刷三剑急刺而出。 铁夫人长剑连挥,硬接了她三剑,依然架住了她的剑势,说道:“我不能死,我要手刃出卖黑龙会的叛陡,替爹光复门户,替我丈夫报仇。”凌君毅虽觉太上太过狠毒,但如今他己知道太上就是自己的姨⺟。只不知她和⺟亲究竞有何怨隙,翻脸成仇?但动手的两⼊,都是自己的长辈,心头虽急,却不敢出言相劝。他钻出地窟之后,开启的石球已经自动往下降落。堵住了洞窟。黑龙潭的机括布置,是有连贯 ![]() 潭⽔⽔位已在逐渐上升!但太上却是是鬓发飞扬,脸⾊狞厉,连声厉叱,剑发如风,不顾一切地朝铁氏夫人 ![]() ![]() ![]() 铁氏夫人急叫道:“妹子快走。”太上对黑龙潭毒泉,自是极怀戒惧,怒哼一声,双⾜顿处,⾝形凌空飞起,手中长剑同时掷出,剑化长虹,人如驭龙飞行,直向对岸投去。人在半空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岸上二十四名弓箭手,几曾见过人会踏剑飞行?而且 ![]() 就在此时,只听有人沉喝一声:“大胆叛逆,还不住手?”太上抬目看去,只见三丈外的一座巨岩之下,一排站着十几个人!中间一人,年约四十五六,浓眉细目,脸如重枣,⾝穿紫袍,看去十分威武。他左首是一个红⾐番憎,⾝后随侍两个弟子。右首是一个六旬左右的青袍人,其次是黑龙潭总管荣敬宗,再次是四个四十开外的蓝⾐汉子。在这几个人的两边,则是八名手持乌黑长剑的黑⾐汉子,一望而知是黑龙潭的剑手。这喝声是六旬左右的青袍人发的。中间紫袍人目注太上,沉声道:“你是铁如⽟?还是铁如花?”太上冷峻地道:“你管我是谁?”铁氏夫人厉声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荣敬宗冷嘿道:“你们胆敢擅闯黑龙会噤地,如今见了本会会主,还不弃掉手中长剑束手就缚?真想造反么?”这话已经暗示这紫袍人,就是黑龙会会主韩占魁。 韩占魁自小由老会主黑海龙王铁中峰扶养长大,也就是说,他和铁氏夫人,太上都是一起长大的,铁氏夫人哪会认不出来?但在她记忆中,韩占魁是个貌相⽩哲,人极斯文,脸上除了一个鹰钩鼻,看不出他有何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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